《西游》如何写如来

《西游》如何写如来 字体： 小 中 大 分享到： 《西游》如何写如来 2022-03-29 10:28:24 来源：文汇报

嘉庆十五年，婺源道士刘完成了《西游记》的最初目的，他认为是宣扬儒释道三教，“释三教一家，传人生双修之道”。这个意见曾经影响广泛，被鲁迅和胡适批判后一度销声匿迹。本世纪初，有人拿起旧论，提出《西游记》的创作是“针对佛教的感情和心灵”，“用宗教思想特别是佛教思想改良社会、改良生活的教科书”。其实鲁迅早就说过这部小说“不入流”，作者“尤其没有学过佛学”。如果细看作品中的具体描写，还可以发现作者对佛教领袖往往轻描淡写。

镇压天宫的孙武空，是书中第一次出现如来。起初他们争论激烈，吴空“皇帝轮流做，明年来我家”这句名言就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。后来如来提出一个赌局，只要吴空能跳出他的手掌心，他就赢了。吴空一路翻筋斗出去，见了五根红柱，以为是穷途末路，便换了笔墨，在中柱上写道:“孙悟空，此处参观。”如果你来翻手，在五星山脚下按下悟空。如来是完胜，但作者的一个细节却毁了他对胜利的兴趣:吴空“第一根柱子的根下撒了一泡猴尿”。如果如来身边都是猴尿，那真的会糟蹋风景。如果作者拜佛，如来会沾上猴尿吗？举个例子，你来回雷音庙，告诉身边的弟子，天上的神空“不能降”，就连太上老君也“不能伤”，只有他才能恢复天宫的秩序。他还告诉大家，玉皇大帝“感谢我设立了安提阿国会”，并“邀请我担任酋长”。如来有大智慧，有大魔力，但作者写的字，却让人窥见他的虚荣心。

第五十五章，作者再次表现出对佛的不敬。武空和八戒为救唐僧被蝎子精蛰。来到这里的观音对蝎子精无可奈何。她告诉吴空连如来也吃了太多苦:

前者在雷音寺听佛经。如来见了，忍不住帮了他一把。他转钩，刺如来左手拇指。如来很痛苦，意思是金刚把他带走了，他却在这里。

作者对事件的模糊描述之后，就要看读者的体验了。书中有很多小妖精。去雷音寺听佛的恐怕只有蝎子精了。唐僧前生金蝉，有一次听讲座的时候睡着了。看来如来的讲座并不生动。但蝎子精还是进了雷音寺，她主动要求进步，寻找正确的道路。熙熙攘攘中别有一番景象。在一个“美丽而优雅”的女人的厕所里，在一大群罗汉、和尚的和尚、和尚的和尚、和尚的和尚、和尚的和尚、和尚的和尚、和尚的和尚、和尚的和尚、和尚的和尚中，故事也发生了:“如果你遇到我，你不能用你的手帮助他”。“不合”就是不行，儒家说“男女不可授受”，佛教说“色是空”，你佛为什么推那个女的？描述也给读者留下了想象空间空:如来“推”了多远？“推”又在哪里？蝎子精的反应表明，她觉得自己遭受了不可容忍的猥亵，立刻“转钩刺中道左手拇指”，就像今天的女道被突袭一样，她立刻对侵犯者喷了防狼喷雾。灵山不能再待了。逃走的蝎灵已经不是好男人好女人了。她还是去做妖，琵琶洞那盘“人肉包子”就是明证。

观音的旁白是在传播不该传播的消息。虽然介绍简短模糊，但已经造成了负面印象。50多字的删减，对降服蝎子精的故事没有影响，但作者是偏写的，对佛的鄙视也是模糊的。这种手法在作品中是经常遇到的，比如第十四章中的那句“法佛，无形，一轮光随万物”，看似赞美如来，实则充满嘲讽。这似乎是对佛教徒的不尊重。作者在描写与吴空斗气，吹怪风时，竟在灵山出丑，写道:“五百罗汉闹，八大金刚闹。”

故事的最后，作者对如来的描述很有意思。唐僧师徒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上了西天，但是在取经的时候，阿诺和叶佳又不能要求“人事”，就给了一些无字的经书。唐僧师徒向如来诉苦，但如来为阿诺和叶佳辩护。他还以斯瓦特向赵长老家念经“只求他三斗三升米金回来”为例，说明“经不能轻传，也不能空取”。西天取经本该是圆满圆满的功业，但作者执意插入这一描述。阿诺和加耶求“人事”作为引子，如来防才是关键。三斗三升米金不是小数，而是如来认为“太便宜卖不出去”。根据作者的描述，弘扬佛法已经成为一项普通的事业。

作者常常对观音菩萨不敬。熊静偷了袈裟。唐僧西天取经，第一次遇见妖怪是在武空。事情的起因是观音寺的主人贪得无厌，他要烧唐僧。事情发生在观音的佛堂，吴空认定“这整件事全是观音菩萨不闻不问”，于是赶到南海讨说法。武空太上老君向王、银角王投降后，告诉他烧火的是他的小子，观音“三次向我借，派他来此化妖为怪，看你师徒是不是真的要西天”。吴空听得心中起了火，奋不顾身去救唐僧。原来这其实是观音安排的试探，于是厉声斥责道:“这菩萨太懒了！”因为觉得没仇，他又补充了一句“轮到他守寡了！”唐僧师徒相见后，观音也马上安排了一场考验。她请来了普贤、文殊、李善的母亲做“妖娆妩媚”的美女，看唐僧师徒是否动心。作者居然让观音施展美人计，自己动心，太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和世人的敬仰了。多次考验让吴空明白，保护唐僧西游不是什么神圣的事业，只是一件“取经之事”。

不过普陀山荷塘金鱼闹通天河也不是观音设计的。普陀山的怪金鱼“天天浮头听经”，确实虔诚，但一旦进入人间，每年都要吃一对处女。观音用鱼篓接回了金鱼，却没有惩罚它的食人行为。陈家庄的人一见观音出现，“一村男女老少，都到河边，不分泥水，都跪在里面磕头拜”。他们感谢观音杀了害虫，却不知道怪物是观音养的金鱼。《西游记》出版后不久，邓志摩的《枣的诅咒》出版，其中王吃处女的故事完全抄袭《西游记》。书中征服王恶的撒先生也没有杀他，只是下了毒誓:“今日我要右转，再不专心，就永远扔在阴山大牢里。”有了这些忏悔的话，就有了解释。但是西游记中，面对跪在泥地里的人，观音没有答应惩罚金鱼，金鱼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悔意。作者只用了“当时菩萨归南海”这句话。这一幕在作品中不止一次出现。文殊的青狮，普贤的白象，接近如来的大鹏，把狮驼国的臣民都吃了。吴空入狮驼洞，见“骷髅如脊，骷髅如林”。人的头发变成毡片，人的皮肉烂成泥尘。”“取活人之肉”“煮人肉鲜”。饶是如此，怪物还是和雷音寺保持着联系。用太白金星的话来说，就是“一书来灵山，五百阿罗相见”。吃人无数是不可原谅的，但文殊和普贤只是骂了一句“禽兽不如”，青狮和白象“互相皈依”，所以什么都没发生。

道家中人的行为也是如此。南极寿星的坐骑白鹿原，到比丘国的僧宫，劝王“只用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孩子的心和心煎汤吃药”，以求“长生不老”。其疯狂程度已经超出了人们的想象，人们甚至会怀疑:这种“极度延年益寿”的方法是不是南极寿星的秘方？然而，没有意识到空的白鹿看到自己有生命危险，南极寿星赶来救他。惩罚就是摸摸他的头，骂一句“好邪恶的动物！”告诉它:“如果我没有来，孙盛达会杀了你。”再比如奎木狼，他下凡后也做起了地精生意。他在书中写道，自己在宝象宫里，“摊开他的大簸箕手，抓住一个弹琵琶的女子，咬她的头”。隗狼被抓回天界后，玉帝只追究他“私走”的错误，处罚也只是“贬其入宫与太上老君有一场火，并有俸禄”。原来的工资还是发了。吴空与犀怪大战不久，隗狼复职。

作者对道教领袖的描述也不厚道。元氏天尊、灵宝道君、太上老君是该教中地位最高的“三清”。但在车的后期状态，吴空命令八戒把他们的雕像扔到厕所坑里，“做个臭天尊”。如果作者尊重道教，他绝不会设计这样一个针对他的领袖的阴谋。

当鲁迅谈到《西游记》的艺术特色时，曾云说，“傅山的喜剧”是“作者的气质”。“虽描写无常之事，但每一种混释皆使神魔有人情，脱俗神韵世故”，其间作者“流露出玩世不恭”。作者有时对宗教领袖开玩笑的言论是他“气质”的表现，不赞成应该是真情流露。(陈大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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