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贯中：音乐，是我唯一能够对抗不快的武器

黄贯中：音乐，是我唯一能够对抗不快的武器 字体： 小 中 大 分享到： 黄贯中：音乐，是我唯一能够对抗不快的武器 2021-11-04 08:34:18 来源：新京报

黄家驹的意外离去使曾经的超越一去不复返了。

在表演任何一首歌的时候，黄贯中都会把自己的热情释放到舞台上。他无法描述那种感觉。他只知道，他可以把自己的灵魂交给自己最热爱、最相信的音乐。“只有我站在舞台上才是活着的”。

这么多年来，黄贯中从未改变。他总是真诚地爱着他喜欢的一切。无论有多少诋毁和谩骂，他都坦然接受。除了他的弱点和盔甲。

这次面对面的采访，发生在《兄弟连》热辣演唱家族诞生夜的前一天晚上。虽然连续几天忙于高强度的强化训练，但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一丝疲惫和倦怠。他说话朴实，时不时和一个“资深粉丝”讲讲大道理；但他似乎是最不“资深”的人，大部分表情都融入了多年的生活经验。在谈到彼此认同的话题时，我们会不自觉地拍手微笑。

在黄贯中的一生中，有许多沉默的时刻，因为他去世的哥哥黄家驹。“我就是太想他了，舍不得他。”他说，我想对每一个唱过Beyond歌曲的朋友说谢谢，因为这些朋友，家驹才能继续存在，Beyond乐队的精神才能永存:“每唱一首他的歌，都是在延续他的生命。事实上，他没有离开。他总是在那里。当音乐响起时，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靠近我们。他不在天堂，也不在地狱，而是在我们心中。”

我很生气

愤怒，不分年龄。

在超越的众多经典作品中，黄贯中认为只有《我生气了》最能代表他。

这首歌收录在Beyond的四儿子发行的最后一张专辑《音乐与愤怒》中。专辑中，由黄家驹作曲的《海阔天空空》成为了代代相传的经典，而由黄贯中作曲的《我生气了》虽然没能大红大紫，却也承载了他对音乐创作和人生的铿锵向往。两个人，一个唱着《原谅我不守规矩，这辈子沉迷于爱和自由》，一个抱着吉他宣泄着《本色，怎能改变》，创造了Beyond乐队的《我们生活的日子》。

“我生气了”很简单直接，但生气不仅仅是情绪的表达，而是对不公平的事情的反应。敢说敢怨，是一种正义感和坚持。"说这话时，黄贯中有点激动。"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这么生气。你还年轻吗？但我认为，这种心情，无论年龄大小，过去是看不到的，应该说出来，包括在音乐里，黑的不能说成白的。“他一向坦率，喜欢直言不讳:“我没什么好隐瞒的。你喜不喜欢我也没办法。"

然而在《兄弟连》中，黄贯中已经不再是那个“又酷又别扭”的音乐前辈:和大家打招呼时，总是习惯性地弯腰鞠躬；听别人说话时，你会全神贯注。观众甚至形容他像“妈妈”一样温柔，让他有点抓狂。“这不是摇滚”。

黄贯中说，《兄弟连》之所以找他，大概是因为他一点综艺感都没有，而且他绝对不是综艺，不搞笑，浑身上下“出不了梗”，也不擅长装模作样。不过他还是同意了，因为节目可以给他很大的创作自由，但是没有台版，他可以探索人性。所以，我也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:原来他可以和那么多人住一个房间，从早上八点面对着他们到深夜；可以和不同性格不同领域的人融合；他发现他仍然可以打鼓和跳舞。虽然他“笨拙”，但他会跳舞。

在这一点上，黄贯中欣然接受了他在《兄弟》中所做的所有改动。他发自内心的满足，虽然有时候刻苦训练真的很累。“我并不是说我们必须赢得掌声、人气和观众的喜爱。这些都太抽象了。其实坚持做自己喜欢的音乐就够了。”

我们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。

录音，拍戏甚至转，希望为了兄弟们妥协。

“放轻松，放轻松。”黄贯中总是明白这个道理，但是当他年轻的时候，他有太多困难的事情要考虑。

1985年，是Beyond创立的第三年，一群热爱音乐的kid rock组成了地下乐队参加比赛。想开演唱会但没钱，叶世荣邀请了在设计系学习的好朋友黄贯中帮忙设计海报。没想到，演唱会开始前，吉他手突然提出要离开，会弹吉他的黄贯中被拉过来挽回场面，代替了他。“这个已经持续了20多年了”。因为种种意外，Beyond变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样子，连黄贯中自己都感叹，有时候不得不相信命运。

在替换之前，黄贯中有自己的合作乐队，他一个月要学30多首歌。Beyond的作品几乎都是原创，难度极高，他不得不上台。空不得不在业余时间做海报设计。他问:“这怎么可能？”但是黄家驹说:“没关系，我相信你能做到。”这就是了。“唱吧！”黄贯中作为Beyond成员的第一阶段完全被紧张气氛所淹没。他不在乎炫耀他的技能。他用全场最惊艳的长发遮住了大半个脸，埋着头继续演奏。就连一旁的黄家驹也忍不住大叫:“你就像一根木桩，动不了吗？”黄贯中回应道:“我一直在搬家。”直到看回放，他才意识到自己完全僵在了那里:“现在，当我看过去的造型和表演时，我会想，‘你在干什么？’不过当时的长发和夸张前卫的配饰真的很大胆，我也很庆幸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去尝试这些新鲜事物。"

Beyond的成长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，但是《足够的勇气》陪伴了他们很多年。从地下乐队到地面，唱片屡遭失败，音乐风格饱受诟病。更糟糕的是，黄贯中在那些年里，他回忆道，“你怎么这么不正常！我要吐血了。”那时候的Beyond不仅要打工挣钱，还要贴钱出碟开演唱会。黄贯中不得不转行:在一家设计公司工作的时候，他和一个乐队一起演出，最让他崩溃的是，他还要兼顾拍戏:“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拍(电视剧)，半夜扔给我20多部戏，每部都很长，直到拍得很晚才收工。那时候每天晚上都要先去录音棚。录完了，队友可以休息，我却要去片场拍摄。我感到不公平和愤怒。”他对剩下的其他三个人愤愤不平，但正是这三个人支撑着他坚持了下来:“他们让我为乐队着想。如果你拍一部电视剧，我们的歌可能会成为主题曲，这样会有更多的人听我们的歌。我说，好吧，拍吧，重要的是让队伍红起来。”

那时，黄贯中不够自信，甚至有点迟钝，总是埋头做自己的事。所以在那段生活中，黄家驹为他做了很多决定。就像有一天黄家驹送给他一首歌，“保罗，请你唱这首歌，你可以唱得比我好。”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，黄家驹补充道，“就当是给我们唱歌吧。”1988年，专辑连续失败的Beyond迎来了事业的转折点。黄贯中演唱的《大地》获得香港十大金曲奖，同时奠定了Beyond在香港乐坛的地位。

“为团队工作”已经成为黄贯中多年的信念。他说自己很容易被这种集体荣誉感“利用”，为了兄弟情做出妥协。即使说到《兄弟连》时，他依然坚信没有团队就没有自我:“也许我们处在一个无法避免攀比的圈子里。这是游戏规则。人气会有排名，但我不在乎，也没有输赢之心。但如果要我一起为球队争光，我觉得肯定是认真的。就像那一次，我咬牙坚持拍戏，因为我觉得有东西可以交换。我遭受了这些，但我能带来乐队想要的。你想要什么?是音乐。做好这件事可以延续我对音乐的热爱。”

《无悔人生》

人如果停留在回忆里，只会后悔。

1988年，黄贯中带着Beyond来北京开演唱会。一开始，黄贯中在门口徘徊，碰巧遇到了牛。“今晚有一个摇滚乐队表演。要不要门票？”他拿到球场外的宣传海报，用笔随便画了一下。照片里的人一点也不像他们。所有看他们的人也有奇怪的眼神。“他们不知道超越是什么。一开始我喊‘这是什么音乐，这么吵’，然后我就紧紧地捂住了耳朵。”十几年后，当他们再次来到大陆时，已经完全不同了。“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来过这里了。回来后发现大陆观众可以唱我们的歌，或者用粤语。我很惊讶。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我们的音乐。”

1993年，是经典诞生的一年，也是Beyond最黑暗的一年。主唱黄家驹倒在舞台上，一切都回不去了。

外界都在说“超越失去主力就完了”，黄贯中也“崩溃”了。他没有时间去想家驹的离开到底意味着什么，乐队会发生什么。他只知道一件事，“我不能接受哥哥的死”。黄贯中心里对家驹的离开做了很多假设。他责怪自己。接下来的两三年，他一直在想“如果一切都没有开始，怎么会发生呢？”他沉默了几秒钟，但眼睛已经红了。“真的，我一直以为，如果我不认识他，不跟他玩音乐，不形成超越，至少他不会离开。”如果我们当时没有成功，我们就不会被一家日本公司签约。如果我们不去日本发展，就不会有那次事故。他不会...我不想再玩(音乐)了，也不想继续了。"他停顿了一下。"我一直是这么想的，但现实很残酷，很可悲。"

也许在这个世界上，黄家驹是最了解黄贯中的人。他们习惯弹吉他，一起谈论音乐。他会慷慨地把他的音乐送给黄贯中。他们更多的是默契的互相欣赏。失去小马使黄贯中迫切地想与音乐断绝关系。他痛苦抑郁，这是他承认的低潮。“很长一段时间，我很压抑，根本不想玩音乐。生命比什么都重要。后来我慢慢接受了当时的自己，才发现人如果永远停留在回忆里，只会后悔。”转身，黄贯中接过主唱的担子，带着乐队离开了日本，履行了约定，继续着黄家驹未完成的路。

不幸的是，他们无法再创造昔日的辉煌。2005年，Beyond在世界巡回告别演唱会上正式宣布解散，一代人的传奇彻底终结。

d "广阔的大海空"

不要担心，超越会被遗忘。

音乐到底应该为了什么而存在？在光怪陆离的时刻，这个问题有千万种答案，每一种选择都会走向不同的方向。但是对黄贯中来说，音乐成了他对抗所有不快乐的武器。

黄家驹走后，剩下的三个人一直站在左边，黄站在右边，坐在后面的鼓手，一直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，“伤心”，但他们知道，这个位置是属于家驹的，他还在这里。“你担心Beyond有一天会被这一代人遗忘吗？”“我只知道家驹走了，我们要继续做他想做的事。我不担心被遗忘，因为我知道，战斗的唯一方式就是用音乐取乐。”

多年来，黄贯中一直坚持的是:信仰。每当Beyond的经典音乐在不同场合演奏时，他都会抱着吉他，俯身对着麦克风，发出声音，动情地唱。“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投入？这种感觉很奇怪。就像我唱过《海阔天空空》至少一千遍，唱不腻，听的人也不会腻。大概是因为歌手和观众可以通过音乐联系在一起，你喜欢也可以感动我。”黄贯中说不出这是什么音乐魔法，他只知道它承载着感情和热血。

近年来，黄贯中的舞台从来不缺少呐喊。有人说他和家驹的台风和声音越来越像，会让人不自觉的想到Beyond，想念那个离开了近30年的人。“我的声音和他的很不一样，解读方法也有差异，但我不介意别人这么想。我比不上家驹。他是神一样的存在，但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表达那种感觉。因为我们对音乐有着同样的心，所以大家会认为我们散发的能量是一样的。”

除了在舞台上打好每一分钱，他在生活中学会了慢下来。他说他是一个入行36年的小吉他手，很多东西不懂。他会在网上“冲浪”，看到别人拿他年轻时的照片和现在对比，会觉得很奇怪。“我已经57岁了，每天都有人问我怎么防止衰老。我说，开心点，开心点，不要总想着不好的事情。现在的人没日没夜的努力工作，很容易担心有没有钱买房，有没有孩子，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，所以很容易老得快，想开一点，让人年轻。”

会话

"有些人认为我对摇滚很着迷。"

新京报:通过《兄弟连》，我发现你是一个感性而直接的人。就像你在节目里说的，也许以后大家都会忘记对方。

黄贯中:是的，每个人都喜欢说美好的事情，比如永远记得对方。但那一刻，我真正的想法是，也许大家会慢慢忘记这一切。因为做这个生意太忙了，忙起来会让人忘记，再见面的时候可能连对方的名字都喊不出来。人就是这样。如果你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，你就会忘记它。但是，忘记不代表感情结束了。

新京报:不随波逐流，坚持自我，让你在娱乐圈很难？

黄贯中:这很难。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圈子。但有些人觉得你合适，有些事只是因为你不合适，所以你很合适，这种感觉就是“不正常”。

新京报:这么多年，你保留了家驹的很多东西，坚持他的音乐风格，追求纯粹、极致的摇滚。但这仍然不是大众认知中的主流音乐。

黄贯中:我一生都喜欢摇滚。仅仅为了迎合市场而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，是不是太残忍了？我自己过不去。只有坚定地追求自己热爱的东西，才能过得更踏实。

新京报:有没有人建议你换一个更流行的风格，或者做一些更商业化更赚钱的事情？

黄贯中:当然有！这些人绝对比要求我继续玩摇滚的人多。三十年前，李克勤和我一起制作了一部电视连续剧。每天都有几个人来劝我“行动吧！”你会过得很好，你会更红，拍戏的钱很容易拿到，玩什么摇滚音乐！“他们认为我是愚蠢的，愚蠢的，疯狂的去从事摇滚。今天，劝我放弃摇滚乐的人在哪里？他们都走了。可能他们很有钱，我的成功也不是他们想的那样。如果你专注于金钱，就会陷入恶性循环，需要不断的掌声和名利，就像中毒一样。我不想要这些东西，也不是我需要的。

新京报:很多人打电话超越一个帝国乐队。你有很多铁杆粉丝。这些追求从来没有改变过你吗？

黄贯中:我不能改变它。我的努力都是为了我喜欢的，这是绝对正确的。记者周慧小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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